那声称呼,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,应该称其前辈;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,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?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
“老五?!”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风雪的呼啸声里,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,凄凉而神秘,渐渐如水般散开,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,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,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,漆黑的夜里,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!”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愚蠢的瞳……”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,慈爱而又怜惜,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,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……太天真了。”!
她抬起头,缓缓看了这边一眼。
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
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,心下却不禁忧虑——“沐春风”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,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?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,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,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,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?。
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,点头,“病发后,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,反而越来越糟。”。
“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,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,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,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,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: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,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?!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旋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。
“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,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!
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!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
“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!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“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。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!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“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。
“薛谷主?”看到软轿在石阵对面落下,那人微笑着低头行礼,声音不大,却穿透了风雪清清楚楚传来,柔和悦耳,“昆仑山大光明宫妙风使,奉命来药师谷向薛姑娘求医。”。
““叮”的一声响,果然,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。雪忽然间爆裂开,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,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!!
“可是,”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,“谷主的身体禁不起……”。
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。
“长长叹了口气,他转身望着窗内,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,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
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……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,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,静静凝望了很久,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,轻轻握紧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。
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。
“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!
“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……”
“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。
瞳默然一翻手,将那枚珠子收起:“事情完毕,可以走了。”。
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,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!
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