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二十多天了,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——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?八年来,她从未去找过师傅,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。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,能顺利找到。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,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,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,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,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,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: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,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?。
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。
“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!”
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。
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,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,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——无能为力……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“神医”,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,而不是神啊!!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
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。
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。
“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!
薛紫夜微微一怔。。
旋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。
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!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!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
“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!
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。
“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!
薛紫夜一时语塞。。
“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,手指停顿:“明介?”。
那一瞬间,霍展白想起了听过的江湖上种种秘术的传说,心里蓦然一冷——。
“七雪?第六夜霍展白在扬州二十四桥旁翻身下马。!
“这样的话,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,声音却一转,淡然道,“瞳,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,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。
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。
“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。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……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
已经是第几天了?。
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。
““你发现了?”他冷冷道,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。。
“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!
“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,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,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。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,慢慢伸出手,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——那样的冰冷,那样的安静,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。……”
“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,冷笑道:“还问为什么?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,我既然独占了你,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,为他人所有?”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!
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,流露出诧异之色:“公子找谁?我家相公出去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