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
“不杀掉,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,淡然开口,眼里没有丝毫喜怒,更无愧疚,“而且,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,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
瞳却没有发怒,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,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,仿佛燃尽的死灰,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,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。
薛紫夜点了点头,将随身药囊打开,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,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: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,教王可先服下,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,是凝神镇痛之药,请用香炉点起。”。
“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!”
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。
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!
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
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
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——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,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。。
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“一道雷霆落到了剑网里,在瞬间就交换了十几招,长剑相击。发出了连绵不绝的“叮叮”之声。妙风辗转于剑光里,以一人之力对抗中原七位剑术精英,却没有丝毫畏惧。他的剑只是普通的青钢剑,但剑上注满了纯厚和煦的内力,凌厉得足以和任何名剑对抗。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旋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“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,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,摔落雪地。
“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!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“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是马贼!。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!
妙风无言。。
““可是……钱员外那边……”老鸨有些迟疑。。
老五那个家伙,真是有福气啊。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!
“风,”教王蹙了蹙眉,“太失礼了,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?”。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。
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……
出门前,他再叮嘱了一遍:“记住,除非他离开,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!”
“呵,我开玩笑的,”不等他回答,薛紫夜又笑了,松开了帘子,回头,“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“沐春风?他已然能重新使用沐春风之术!。
“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!
“她挥了挥手,示意侍女们退出去,自己坐到了榻边。……”
“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,斩钉截铁。。
“雅弥……是你?”她的神志稍微回复,吐出轻微的叹息——原来,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?他与她相识不久,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。
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!
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,怎么还会有雪鹞?他脑中微微一怔,忽然明白过来:这是人养的鹞鹰,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,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