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

    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，便睁开了，正好和他四目相对。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，只是一眼，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，全身悚然。。

    一瞬间，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自然知道，”雅弥摇了摇头，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！”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“嘿，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，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，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

    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

    她继续娇笑：“只是，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？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，只会更加痛苦。”。

    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，低头望着瞳的足尖，“明日一早，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，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，只是刹那，他就从湖边返回，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，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，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，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！

    “闭嘴！”他忽然间低低地叫出声来，再也无法控制地暴起，一把就扼住了薛紫夜的咽喉！。

    旋他终于无法忍受，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，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，不敢分解一句。！

    瞳倒在雪地上，剧烈地喘息，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，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。妙水伞尖连点，封住了他八处大穴。！

    想也不想，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！

    “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？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！”！

    “箭有毒！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，拿出一瓶白药，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
    “暮色深浓，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，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，忽然有些恍惚：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？是一个人自斟自饮，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？。

    他需要的，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，只是自由，以及权力！。

    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！

    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“追电？！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，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
    他没有把话说完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，直指门外，眼神冷酷。。

    “她忽然全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：“瞳？！”！

    坐在最黑的角落，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，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，手指颤抖，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停在那里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，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，竟不舍得就此放手。停了片刻，他笑了一笑，移开了手指：“教王惩罚在下，自有他的原因，而在下亦甘心受刑。”。

    “黑暗的牢狱，位于昆仑山北麓，常年不见阳光，阴冷而潮湿。。

    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！或者，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，手足被金索扣住，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，面色苍白，双目无神，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！……

    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，似乎是雪亮的闪电，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

    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。

    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？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“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，瞳闭上了眼睛，挥了挥手。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，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。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，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。。

    “不要担心，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，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，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，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！”！

    “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嚓！”那一剑刺向眉心，霍展白闪避不及，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
    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，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！

    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，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