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
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
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“话音未落,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,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,颤声呼:“秋水!”!”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!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。
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,妙风终于站起身,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。。
““嚓!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,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!!
自己的来历?难道是说……。
旋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,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。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!
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!
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——自从那一夜拼酒后,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,连风绿、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,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。
“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!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。
“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“雪狱?太便宜他了……”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,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,“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——既然笼子空了,就让他来填吧!”。
能一次全歼八骏,这样的人全天下屈指可数。而中原武林里的那几位,近日应无人远赴塞外,更不会在这个荒僻的雪原里和魔宫杀手展开殊死搏杀——那么,又是谁有这样的力量?!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
“妙风眼神微微一变: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,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?。
“就在这里。”她撩开厚重的帘子,微微咳嗽,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。。
“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,声音平静:“过来,我在这里。”!
在那个声音响彻脑海的刹那,那双明眸越来越模糊,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呼,极力抵抗那些连翩浮现的景象。是假的!绝对、绝对不要相信……那都是幻象!。
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,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
“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,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,却闭上了眼睛,急促地呼吸,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,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,无数洪流冲击而来,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……
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“你们曾经那么要好,也对我那么好。。
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,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。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,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。她停下来喘息。凝望着那一道深渊。以她的修为,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,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?!
“八年来,他不顾一切地拼杀。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,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……他欠她那么多。……”
“梅花如雪而落,梅树下,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,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。
“还要追吗?”他飞身掠出,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,“那么,好吧——”。
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,转头望着他,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,可是,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?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?”!
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