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“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!”
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。
一个小丫头奔了进来,后面引着一个苍老的妇人。!
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
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
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,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!
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。
旋这、这算是什么!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,他霍然抬起手,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,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!。
“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!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!
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
“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任督二脉之间是否有异,耳边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!!
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,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,微微躬身。。
“那是一个极其惨烈的相持:他手里的剑贯穿了对手的胸口,将对方钉在了背后深黑的冷杉树上。然而同时,那个戴着白玉面具的杀手的剑也刺入了他的身体里,穿过右肋直抵肺部——在这样绝杀一击后,两人都到达了体力的极限,各自喘息。。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,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,绝不可再留,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,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,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,也最隐秘的原因,是因为——!
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。
“密室里,两人相对沉默。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,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,咋舌道:“乖乖,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!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!”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“可算是回来了呀,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,美目流转,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!
“怎么忽然就差了那么多?”在三招之内就震飞了瞳的剑,霍展白那一剑却没有刺下去,感到不可思议,“你的内力呢?哪里去了?”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。
“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。”夏浅羽舒了一口气,终于笑起来,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,“好兄弟!”……
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“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。
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!
“八年了,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,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,执手相望,却终至无言。……”
““妙风……”教王喘息着,眼神灰暗,喃喃道,“你,怎么还不回来!”。
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!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