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——自从那一夜拼酒后,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,连风绿、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,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。
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“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,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?!”
“不错,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,不值得再和他硬拼。等我们大事完毕,自然有的是时间!”妙火抚掌大笑,忽地正色,“得快点回去了——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,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,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,还问起你了!”。
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!
幻象一层层涌出——
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“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!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旋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“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!
梅花如雪而落,梅树下,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,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!
她轻轻移动手指,妙风没有出声,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
“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!
无论如何,先要拿到龙血珠出去!霍展白还在这个谷里,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!。
“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“今晚,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,缓缓梳着头发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幽幽道,“前两天,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,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。
她握紧了那颗珠子,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。!
妙风走过去,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:“参见教王。”。
“他站住了脚,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。
连着六七剑没有碰到对方的衣角,绿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,提剑喘息:这个人……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过重伤?怎么一醒来动作就那么敏捷?。
““瞳,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,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,在这短短的空当里,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,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,轻声道,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!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呵,我开玩笑的,”不等他回答,薛紫夜又笑了,松开了帘子,回头,“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。
“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……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“呵,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,都是些什么东西?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。”瞳冷笑,眼神如针,隐隐带了杀气,“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?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?”。
“是的,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,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,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,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,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。
“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,薛紫夜忽地惊住,仰起脸望着他,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,艰难地开口:“难道……是你做的?是你做的吗!”。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!
“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……”
““是!”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,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。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,知道这个家伙一走,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。
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,捂住了自己的心口——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,全身筋脉走岔,剧痛无比,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。!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