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,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,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,“毒已然拔去,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,不出三天,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
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,嘴唇发紫,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,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,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,他自身受伤极重,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,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,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,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
“先休息吧。”他只好说。。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!”
——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。。
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,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。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,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,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。!
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
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,厉叱:“雅弥,拿起来!”。
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“她脱口惊呼,然而声音未出,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!
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。
旋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“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!
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,被人所乘,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,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,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,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,不求己生,只求能毙敌于同时!!
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
“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!
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。
“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!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瞳顿了顿,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。。
“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。
他微微侧头,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,叹了一口气。。
“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,咳嗽着。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,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,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,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。一个时辰后,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。!
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,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。
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,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,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,大声地叫着,拍打翅膀,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。
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……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
出了这个关,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
门一打开,长久幽闭的阴冷气息从里面散逸出来。。
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,眉间的担忧更深——明介,如今又是如何?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、伤了她,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。。
“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,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。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!
“廖青染笑了起来:“当然,只一次——我可不想让她有‘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’的偷懒借口。”她拿起那支簪子,苦笑:“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,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,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,再无难题——不料,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?”……”
““好吧,女医者,我佩服你——可是,即便你不杀,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!”妙水站起身,重新提起了沥血剑,走下玉座来,杀气凛冽。。
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。
对一般人来说,龙血珠毫无用处,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,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,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,辅以术法修行,便能窥得天道;但若见血,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,可谓万年难求。!
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