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,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,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,正剧烈地喘息,看着一地的残骸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。
——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:瞳执掌修罗场多年,培养了一批心腹,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,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?。
“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!”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妙风默默颔首,看着她提灯转身,朝着夏之园走去——她的脚步那样轻盈,不惊起一片雪花,仿佛寒夜里的幽灵。这个湖里,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?!
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
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“瞳,你忘记了吗?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,帮你封闭了记忆。”。
“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!
他霍然抬起了眼睛,望定了她。。
旋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“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!
“雪狱?太便宜他了……”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,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,“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——既然笼子空了,就让他来填吧!”!
这个问题难倒了他,他有点尴尬地抓了抓头:“这个……你其实只要多看几个病人就可以补回来了啊!那么斤斤计较地爱财,为什么一年不肯多看几个?”
““和我一起死吧!我的孩子们!”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,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。!
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““是。”宁婆婆颔首听命,转头而下。。
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。
“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: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
“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!
然而用尽全力,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。
“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。
她笑了笑,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:“不等穿过那片雪原,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。”……
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,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,脱口:“秋水!”
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,紧紧固定着他的头,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。
沐春风?她识得厉害,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,双剑交叠面前,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——雪花轰然纷飞。一掌过后,双方各自退了一步,剧烈地喘息。。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“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“他站住了脚,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。
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!
“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……”
“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。
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!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