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
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,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。
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“如果说出真相,以教王的性格,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当年屠村时的漏网之鱼吧?短短一瞬,他心里天人交战,第一次不敢对视教王的眼睛。!”
然而用尽全力,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?他的眼睛,忽然间就看不见了!!
“这个自然。”教王慈爱地微笑,“本座说话算话。”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然而,那样隐约熟悉的语声,却让她瞬间怔住。。
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“不过,如今也已经没关系了……他毕竟已经拿到了龙血珠。!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旋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。
“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!
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!
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
“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,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:“婢子不知。”!
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“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想起来了吗?我的瞳……”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,拍了拍他的肩膀,慈爱地附耳低语,“瞳,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……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,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。”!
瞳的手缓缓转动,靠近颈部,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。。
“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。
他追向那个少年,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。。
“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!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“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。
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,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……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
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,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
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,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: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,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,已然逐步淡去,再也无法记忆。。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“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。
“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。
那样茫然的回答,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。!
“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子看下去,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,箱笼连绵,声势浩大。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,在玲珑花界门口停了下来,褐发碧眼,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,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,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。……”
“那么多年来,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,从未动摇过片刻。。
完全不知道,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。
霍展白一得手,心念电转之间,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!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,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。!
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