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
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。
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。
“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!”
那样茫然的回答,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。。
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!
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,霍展白随即跳上马,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,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
“老五?!”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“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!
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,踉跄后退,猛然喷出一口血,跌入玉座。。
旋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“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?他懒得抬头。!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!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
“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,她已走到榻前,拈起了金针,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: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!
“出了大事。”教徒低下头去,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,“日圣女……和瞳公子叛变!”。
“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?。
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,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,痛得全身颤抖。。
薛紫夜望了她一眼,不知道这个女子想说什么,目光落到妙水怀里的剑上,猛地一震:这,分明是瞳以前的佩剑沥血!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,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,沉默了片刻,开口: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,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,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。
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。
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!
薛紫夜望着他。。
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,还没进去,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,对他摆了摆手。。
“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“阁主令我召你前去。”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,缓缓举起了手,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,“魔教近日内乱连连,日圣女乌玛被诛,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——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,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!”……
纤细的腰身一扭,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,娇笑:“如今,这里归我了!”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
那么多年来,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,从未动摇过片刻。。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。
“他掠过去,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,已然居中折断,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。
“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!
“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,深可见骨,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……”
“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他埋头翻找。离对方是那么近,以至于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双眼睛——死者的眼犹未完全闭上,带着某种冷锐空茫又似笑非笑的表情,直直望向天空,那露出一缝的眼白中泛出一种诡异的淡蓝。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!
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