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
“薛谷主好好休息,明日一早,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。”他微微躬身。
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
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,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,怎么会在这里?。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!”
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!
她这样的人,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。
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,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妙风倒在雪地上,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,心下却不禁忧虑——“沐春风”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,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?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,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,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,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?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!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。
旋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“手拍落的瞬间,“咔啦啦”一声响,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,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!!
就算是世外的医者,也不能逃脱江湖的纷争啊。!
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
“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!
她说想救他——可是,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,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。。
“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。
“快到了吧?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,她对妙风说着,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,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,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,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,望着天空,喃喃,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!
也真是可笑,在昨夜的某个瞬间,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,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——然而,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。。
““是。”妙火点头,悄然退出。。
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: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““薛谷主医术绝伦,自然手到病除——只不过……”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,莫测地一笑,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:!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怎么可以!。
“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……
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?
他掠过去,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,已然居中折断,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
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,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,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“是。”妙火点头,悄然退出。。
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““嗯?”妙水笑了,贴近铁笼,低声说,“怎么,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?”。
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!
“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!……”
“瞳术!听得那两个字,他浑身猛然一震,眼神雪亮。。
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,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,身形摇摇欲坠。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,心下忧虑,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。然而此刻大敌环伺,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,怎能稍有大意?。
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,叹了一口气:看来,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,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……可是,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?还是在暗度陈仓?!
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