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,“八年来,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?”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
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,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——一眼望去,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。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不到一个月之前,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,出手凌厉。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,居然成了这种样子!。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“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!”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!
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,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,容色秀丽,气质高华,身边带了两位侍女,一行人满面风尘,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,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,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,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,却只是沉默。!
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。
旋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果然,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,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,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,齐齐失声惊呼!!
妙水握着沥血剑,双手渐渐发抖。!
妙风跟在她后面,轻得听不到脚步声。
“否则,迟早会因此送命。!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““什么钥匙?”妙水一惊,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。
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。
风雪的呼啸声里,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,凄凉而神秘,渐渐如水般散开,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,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,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,漆黑的夜里,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!
“住手!”薛紫夜脱口大呼,撩开帘子,“快住手!”。
“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那样的重击,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。
“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!
“是,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,声音带着轻笑,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。
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
““霍展白,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。”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……
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
“谷主!”霜红和小晶随后赶到,在门口惊呼出来。
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,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。在雪原上勒马四顾,心渐渐空明冷定。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。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“黑暗牢狱里,火折子渐渐熄灭,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。瞳无法动弹,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,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,黑而冷的雪狱里,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。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族人的尸体堆积如山,无数莹莹的碧绿光芒在黑夜里浮动——那是来饱餐的野狼。他吓!
“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,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,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……”
“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
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,穿着一身白衣,嘴角沁出了血丝,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,缓缓对他伸出双手——十指上,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。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,发现大半年没见,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。!
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