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

    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

    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！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，停下来看她，“你终于醒了？”！”

    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，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
    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，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！

    寒风呼啸着卷来，官道上空无一人，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，轻轻吐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？！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！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，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，原来都是真的！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。

    ““没有风，没有光，关着的话，会在黑暗里腐烂掉的。”她笑着，耳语一样对那个面色苍白的病人道，“你要慢慢习惯，明介。你不能总是待在黑夜里。”！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
    旋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，她已走到榻前，拈起了金针，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：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。

    “永不相逢！！

    她侧头望向霍展白：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？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？”！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

    “她侧头望向霍展白：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？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？”！

    脚印！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，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！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，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。！

    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““啊。”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，身体忽然间委顿，再也无声。！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，“你站着别动。”。

    “阁主有令，要你我七人三日内会聚鼎剑阁，前往昆仑！”夏浅羽重复了一遍指令。。

    ““老七，”青衣人抬手阻止，朗笑道，“是我啊。”。

    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……

    他微微一震，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：“因为你，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，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，一切，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，手一滑，银针刺破了手指，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。

    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！。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
    “鼎剑阁的八剑里，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，一路拔剑的同时，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。

    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？他懒得抬头。！

    “妙水施施然点头：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，向来不算少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不必了。”妙风忽然蹙起了眉头，烫着一样往后一退，忽地抬起头，看定了她——。

    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，手下意识握紧了剑，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。。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！

    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，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，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，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