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“死神降临了。血泼溅了满天,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,他吓得六神无主,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。!”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“想自尽吗?”教王满意地微笑起来,看来是终于击溃他的意志了。他转动着金色的手杖,“但这样也太便宜你了……七星海棠这种毒,怎么着,也要好好享受一下才对。”!
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
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“呵呵,不愧是瞳啊!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,”夜色中,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,来客大笑起来,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?得了这个,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!”。
妙风猛然一震,肩背微微发抖,却终不敢抬头。。
“脚下又在震动,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,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、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——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,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。多少荣华锦绣,终归尘土。!
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,宁静而温和,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,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,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。
旋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!”他挥手,朗声大笑,“一定赢你!”!
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!
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,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,另一只手一松,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
“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!
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““那是第二个问题了。先划拳!”。
他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想追出去,忽然间后脑重重挨了一下,眼前骤然黑了下来。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!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“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,铁圈深深勒入颈中,无法抬起头。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,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,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。戴着白玉的面具,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。!
薛紫夜一时语塞。。
她也瘫倒在地。。
“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然而奇怪的是,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……
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,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,面无表情。
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
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。
她忽然全身一震,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:“瞳?!”。
““大家上马,继续赶路!”他霍然翻身上马,厉叱,“片刻都不能等了!”。
“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,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。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!
“她轻轻移动手指,妙风没有出声,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……”
“瞳垂下了眼睛,看着她走过去。两人交错的瞬间,耳畔一声风响,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,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。抬起头,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。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,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。。
一夜的急奔后,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,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——他知道,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,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,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。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!
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