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话。一觉睡醒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，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，喃喃说着，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，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到了最后，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

    另外，有六柄匕首，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。

    “铛铛铛！”转眼间，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寥寥几行字，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！”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。

    他走下十二玉阙，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，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——向来，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：明力负责日常起居，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，片刻不离身侧。！

    “霍七公子，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，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，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，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，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，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，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，只要他活着一日，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冻硬了，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，又扔过来一个酒囊，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，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样茫然的回答，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。！

    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，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，声音清浅而空洞。。

    旋“小心！”。

    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！

    的确，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，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，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？

    “那里头有一个声音如银铃一样的悦耳，他一侧头就能分辨出来：是那个汉人小姑娘，小夜姐姐——在全村的淡蓝色眼眸里，唯一的一双黑白眼睛。！

    雪怀死在瞬间，犹自能面带微笑；而明介，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看了她许久，缓缓躬身：“多谢。”。

    他追向那个少年，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。。

    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，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！

    “快回房里去！”他脱口惊呼，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
    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一个年轻男子，满面风尘，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，全身沾满了雪花，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，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，看不清面目，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！

    最好的医生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，那么，她终是有救了？！。

    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，全身一震：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？。

    “瞳霍然抬起头来，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！。

    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，恶毒地讥诮。……

    得不敢呼吸，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，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。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，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。

    霍展白只听得好笑：“见鬼，瞳，听你说这样的话，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

    瞳蹙了蹙眉头，却无法反驳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脱口惊呼，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笑了起来：今夕何夕？。

    “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，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，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，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？。

    那样的刺痛，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““消息可靠？”他沉着地追问，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。

    那样寥寥几行字，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！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