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，只有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了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，“你自己撑得住吗？”

    笛声终于停止了，妙风静静地问：“前辈是想报仇吗？”。

    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。

    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！”

    八年前，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，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，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，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。

    薛紫夜锁好牢门，开口：“现在，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！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

    她挥了挥手，示意侍女们退出去，自己坐到了榻边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，在交错而过的刹那，微微一低头，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——“妙风使，真奇怪啊……你脸上的笑容，是被谁夺走了吗？”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：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，似乎有些眼熟。。

    旋这个人的眼睛如此奇诡，带着微微的蓝和纯粹的黑，蕴涵着强大的灵力——分明是如今已经灭绝了的摩迦一族才有的特征！。

    “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！

    最终，她醉了，不再说话。而他也不胜酒力地沉沉睡去。！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？他心里想着，有些自嘲。！

    十二年前，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，出卖了自己的人生！他终于无法承受，在黑暗里低下了头，双手微微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
    妙水离开了玉座，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，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，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，冷笑：“妙风使，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，我留你的命，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！”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！

    “不行！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，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怔住，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，更没有任何的杀气，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，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，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，拿起，对着他略微一颔首，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
    “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，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，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！

    “先别动，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，离开了背心那只手，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，“我给你找药。”。

    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，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
    “他没有再说话，只是默默地匍匍着，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，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，也没想到报复，只是想这样趴着，什么话也不说，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
    “相信不相信，对他而言，已经不重要了，”他抓住她的肩，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，“紫夜，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——瞳即便是相信，又能如何呢？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，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。他宁可不相信……如果信了，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……

    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只是微笑。

    她侧头望向霍展白：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？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？”

    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，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。

    “好！好！好！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，仰天大笑起来，“那么，如你们所愿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么快就好了？妙风有些惊讶，却看到薛紫夜陡然竖起手掌，平平在教王的背心一拍！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站在大雪里，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，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，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。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，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，一阵寒风卷入，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。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，站起了身：“我出去一下，稍等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是妙空使，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。。

    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，面无表情，“给我。”。

    “是，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，声音带着轻笑，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咕？”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，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，叼了过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