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
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。
“杀人……第一次杀人。!”
“好痛!你怎么了?”在走神的刹那,听到他诧异地问了一声,她一惊,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将刺在他胸口的一根银针直直按到了末尾。。
谁?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,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,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!
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
在每次他离开后,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,等待来年的相聚。
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。
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。
“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!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旋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“然而,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!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!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
““薛谷主好好休息,明日一早,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。”他微微躬身。!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““风,”教王看着那个无声无息进来的人,脸上浮出了微笑,伸出手来,“我的孩子,你回来了?快过来。”。
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,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,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。
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!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“为什么不躲?方才,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!。
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。
“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!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薛紫夜惊诧地望着这个魔教的杀手,知道这是武林传说中的极高武学——难怪霍展白会栽在这个人手上。可是……昔年的那个孩子,是怎么活下来的,又是怎么会变得如今这般的厉害?。
““是吗?”瞳忽然开口了,语气冷然,“我的病很难治?”。
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……
她惊呼一声,提起手中的沥血剑,急速上掠,试图挡住那万钧一击。然而这一刹,她才惊骇地发现教王的真正实力。只是一接触,巨大的力量涌来,“叮”的一声,那把剑居然被震得脱手飞出!她只觉得半边身子被震得发麻,想要点足后退,呼啸的劲风却把她逼在了原地。
他忽然呼号出声,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,猛烈地摇晃着。
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。
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“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。
“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,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,但那种笑,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!
“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……”
“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,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。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!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