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小姐!”绿儿欢喜地答应着,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。
没有现身,更没有参与,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感觉一沾到床,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“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,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!”
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!
他沉默下去,不再反抗,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,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
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,看着她微笑,伸出满是血的手来,断断续续道,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,答应出诊了?”。
“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?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!
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。
旋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。
““嘎嘎!”雪鹞的喙上鲜血淋漓,爪子焦急地抓刨着霍展白的肩,抓出了道道血痕。然而在发现主人真的是再也不能回应时,它踌躇了一番,终于展翅飞去,闪电般地投入了前方层叠玉树的山谷。!
薛紫夜反而笑了:“明介,我到了现在,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!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
“她拉过缰绳,交到霍展白手里:“去吧。”!
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,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——一眼望去,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。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不到一个月之前,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,出手凌厉。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,居然成了这种样子!。
“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!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“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。
无论如何,先要拿到龙血珠出去!霍展白还在这个谷里,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!。
“然而……为什么在这一刻,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?他……是在后悔吗?!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。
“他展开眉头,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完结了。”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……
“不!不要给他治!”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,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,仰首看着薛紫夜,“这个魔鬼!他是——”
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
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,你答应做我的奴隶;为了证明你的忠诚,你听从我吩咐,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,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,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?”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““嚓!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,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!。
“他默然点头,缓缓开口:“以后,我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。
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,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!
“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……”
“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。
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!
他怔住,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,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