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。
“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!”
“还要追吗?”他飞身掠出,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,“那么,好吧——”。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!
“风,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,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,“这是我的瞳。”
风雪的呼啸声里,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,凄凉而神秘,渐渐如水般散开,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,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,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,漆黑的夜里,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
那血,遇到了雪,竟然化成了碧色。。
黑夜里,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,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,闪烁如星。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!
“追!”徐重华一声低叱,带头飞掠了出去,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旋霍展白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,手里的药盏“当啷”一声落地,烫得他大叫。。
““瞳!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,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,脱口喊道,“帮我!”!
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,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,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,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!你来晚了……!
妙风站桥上,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,默然。
“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!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“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?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,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他想大呼,却叫不出声音。。
“沫儿的药,明天就能好了吧?”然而,此刻他开口问。!
“妙风……”教王喘息着,眼神灰暗,喃喃道,“你,怎么还不回来!”。
“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。
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,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。。
“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!
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,将左手放到她手心,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。。
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。
“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……
那是百年来从未有人可以解的剧毒,听说二十年前,连药师谷的临夏谷主苦苦思索一月,依旧无法解开这种毒,最终反而因为神思枯竭呕血而亡。
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,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,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
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?。
然而,一想到药师谷,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温柔而又悲哀。明介……明介……恍惚间,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,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。。
“他是那样贪生怕死,为了获得自由,为了保全自己,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——然后,被逼着拿起了剑,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……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,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,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,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。。
“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。
那一瞬间,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,她脱口惊叫起来,闭上了眼睛。!
“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……”
“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。
“你的内力恢复了?”霍展白接了一剑,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,诧然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他低声冷笑,手腕一震,沥血剑从剑柄到剑尖一阵颤动,剑上的血化为细细一线横里甩出。雪亮的剑锋重新露了出来,在冰上奕奕生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