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。

    “最后，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

    霍展白剧烈地喘息着，身体却不敢移动丝毫，手臂僵直，保持着一剑刺出后的姿势。。

    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，再度焦急开口，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啊，”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，笑道，“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，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——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，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。”！”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！

    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？她摇了摇头，有些茫然，却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剧烈发抖。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

    那一日，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，她终于无法忍受，忽然站起，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，直面他，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，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：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，“你站着别动。”。

    “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，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！！

    因为，只要他一还手，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！。

    旋“是吗？”瞳忽然开口了，语气冷然，“我的病很难治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救命……救命！”远远地，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，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！

    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，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，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！

    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，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，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，也终于是油尽灯枯，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

    ““瞳公子，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，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，“八骏已下山。”！

    他无力地低下了头，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，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看了她许久，缓缓躬身：“多谢。”。

    自己的心愿已然快要完结，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，可以为她做点什么？。

    被从雪地抬起的时候，妙风已然痛得快晕了过去，然而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：果然没有错——药师谷薛谷主，是什么也不怕的。她唯一的弱点，便是怕看到近在眼前的死亡。！

    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。

    “死神降临了。血泼溅了满天，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，他吓得六神无主，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。。

    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，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。醒来的时候，夜色已经降临，风转冷，天转暗，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。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，可酒壶里却已无酒。桌面上杯盏狼藉，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，正趴在案上熟睡。。

    “他拄着金杖，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：“那么，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？”！

    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
    “是……假的？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
    “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沉吟片刻，点头：“也罢。再辅以龟龄集，即可。”……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

    他无论如何想不出，以瞳这样的性格，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！

    夏日漫长，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，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
    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
    “醉了的她出手比平时更重，痛得他叫了一声。。

    “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，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，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，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，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
    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，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。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，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——她的眼神忽然一变：那只手的指甲，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！！

    “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，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，很快就开始站不稳，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
    他开始喃喃念一个陌生的名字——那是他唯一可以指望的拯救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，垂头望着自己的手，怔怔地出神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