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
“咔嚓”一声,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,妙风踉跄了一步,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
“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,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!”
“让它先来一口吧。”薛紫夜侧头笑了笑,先倒了一杯出来,随手便是一甩。杯子划了一道弧线飞出,雪鹞“扑棱棱”一声扑下,叼了一个正着,心满意足地飞回了架子上,脖子一仰,咕噜喝了下去,发出了欢乐的咕咕声。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!
霍展白垂头沉默。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
听得这样的逐客令,妙水却没有动,低了头,忽地一笑:“薛谷主早早休息,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?”。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“忽然间,黑暗裂开了,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,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!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。
旋肺在燃烧,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灼烤般刺痛,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起来,一片片旋转的雪花仿佛都成了活物,展开翅膀在空中飞舞,其间浮动着数不清的幻象。。
“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,就迅速扩散开去,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,只觉一阵眩晕,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。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,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。!
追电被斩断右臂,刺穿了胸口;铜爵死得干脆,咽喉只留一线血红;追风、白兔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,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,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。!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“雪狱寂静如死。!
“妙风……”教王喘息着,眼神灰暗,喃喃道,“你,怎么还不回来!”。
“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!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
把霍展白让进门内,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,微微点头:“不错,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。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?”。
“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!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他抱着头,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,急促地呼吸。。
“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。
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……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
“妙水,”他忽然开口了,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,“我们,交换条件。”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“对于医者而言,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。
““追!”徐重华一声低叱,带头飞掠了出去,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“风行,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,细细叮咛,“此去时间不定,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,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,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,语气忽然一转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,仔细我打断你的腿!”!
“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……”
““救命……救命!”远远地,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,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。
腥气扑鼻而来,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。
“而且,”她仰头望着天空——已经到了夏之园,地上热泉涌出,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,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,“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,已然深入肺腑,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——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。”!
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