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
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,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““那样,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,不见丝毫威胁意味,却字字见血,“瞳会死得很惨,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,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,药师谷的子弟,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!”
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。
忽然间,气海一阵剧痛!!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
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
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。
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。
“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!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旋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。
“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!
她侧过身,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,一字一顿道:!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
““七公子,不必客气。”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,拍了拍睡去的孩子,转身交给卫风行,叮嘱:“这几日天气尚冷,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,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,出入多加衣袄——如若有失,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!
只要任何一方稍微动一下,立即便是同归于尽的结局。。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!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她排开众人走过来,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:“那我看看。”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“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!
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。
薛紫夜蹙眉: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“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。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……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。
“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,失惊,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““雪怀,是带你逃走的时候死了吗?”他俯下身,看着冰下封冻着的少年——那个少年还保持着十五六岁时的模样,眉目和他依稀相似,瞳喃喃着,“那一夜,那些人杀了进来。我只看到你们两个牵着手逃了出去,在冰河上跑……我叫着你们,你们却忽然掉下去了……”。
“薛谷主!”他霍然一震,手掌一按地面,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,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,落到了大殿的死角,反手将她护住。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,发出了恐惧的惊呼:“小心!小心啊——”!
“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……”
“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,持剑告退。!
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