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躲在阴影里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,然而内心却是剧烈一震。怎么回事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那样远的距离,连人的脸都看不清,只是一眼望过来,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?难道…
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一直在闭关。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,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,想夺得龙血珠,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。却不料,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,生生耽误了时间。
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。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“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!”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!
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
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,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,深而诡,看不到底,却没有丝毫异样。。
“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?她想做什么?!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。
旋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。
“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!
“是、是瞳公子!”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,脱口惊呼,“是瞳公子!”!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
“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!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“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,吓了一跳,连忙迎上来:“七公子!原来是你?怎生弄成这副模样?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,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。
“风,在贵客面前动手,太冒昧了。”仿佛明白了什么,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,训斥最信任的下属——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,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?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!
他没有把话说完,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,直指门外,眼神冷酷。。
“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。
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。
“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!
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,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,怕失去先机,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。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“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。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……
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
谁?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,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,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。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,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,神态慎重,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,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,令他们一一品尝,鉴定是否有毒。。
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!
“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,做了一个苦脸:“能被花魁抛弃,也算我的荣幸。”……”
“仿佛想起了什么,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,一分也刺不下去。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!
“第一柄,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,将莫问剑掷向屋顶,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