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不行!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,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?。
“他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,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!”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大光明宫那边,妙水和修罗场的人,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——!
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
血封!还不行。现在还不行……还得等机会。
那个火球,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!难道他们一离开,那个车夫就出事了?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!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
旋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““救了教王,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?”!
风大,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,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!
话音未落,绿儿得了指令,动如脱兔,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,抢身来到妙风身侧,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,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,血汹涌而出。
“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!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
“地上……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,以及被凌辱后的一地血红。。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。
妙风站在雪地里,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——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对付,软硬不吃,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!他受命前来,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,也做了充足准备,却不料一连换了几次方法,都碰了钉子。!
话音未落,整幢巍峨的大殿就发出了可怕的咔咔声,梁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,巨大的屋架挤压着碎裂开来,轰然落下!。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明介?妙风微微一惊,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:。
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!
她看着他转过头,忽然间淡淡开口:“真愚蠢啊,那个女人,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,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——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,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。”。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“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……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
六道轮回,众生之中,唯人最苦。。
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““可是……钱员外那边……”老鸨有些迟疑。。
““不要紧。”薛紫夜淡淡道,“你们先下去,我给他治病。”。
冰冷的雪渐渐湮没了他的脸,眼前白茫茫一片,白色里依稀有人在欢笑或歌唱。!
“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,却只是沉默。……”
“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?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?”瞳淡淡开口,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,“这一回,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!”。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。
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,不自禁地痴了。!
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