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,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,随即又被冰冻结。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,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,脸上依然宁静安详。
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
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密室里,两人相对沉默。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,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,咋舌道:“乖乖,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!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!”!”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!
“呵,不用。”她轻笑,“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。是你,还有……他的母亲。”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
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,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,落到主人的肩上。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,忽然勒转马头,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:“喂,记得埋一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下!”。
“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!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
旋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“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!
红色的雪,落在纯黑色的剑上。血的腥味让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,说起来,对于他这个向来有手不沾血习惯的人来说,这次杀的人实在是……有点太多了。!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
“手拍落的瞬间,“咔啦啦”一声响,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,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!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!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“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。
“先别动,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,离开了背心那只手,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,“我给你找药。”。
“她捂住了脸:“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,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。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,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……可是、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——对不起……对不起!”!
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……
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
“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,低声叮嘱。。
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。
“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“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。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!
“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……”
“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!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