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

    “好生厉害，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，“居然以一人之力，就格杀了八骏！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“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！”

    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，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：这个女人，还在犹豫什么？。

    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，哇哇地大哭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，脸色苍白，却始终不吐一字。

    贴身随从摇摇头：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，便从未露面过。”

    那样寒冷的雪原里，如果再僵持下去，恐怕双方都会被冻僵吧？他死死地望着咫尺外那张白玉面具，极其缓慢地将身体的重心一分分后移，让对方的剑缓缓离开自己的肺。。

    不！作为前任药师谷主，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

    “湖面上冰火相煎，她忍不住微微咳嗽，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。雪怀…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。因为明日，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，将明介带回来——！

    他笑了起来，张了张口，仿佛想回答她。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，将他的声音淹没。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，始终未能说出话来，眼神渐渐涣散。。

    旋“刷！”忽然间，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！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！

    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

    ““是谁？”她咬着牙，一字字地问，一贯平和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愤怒的光，“是谁杀了他们？是谁灭了村子？是谁，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！”！

    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，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
    妙风站着没有动，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

    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，吓了一跳，连忙迎上来：“七公子！原来是你？怎生弄成这副模样？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，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！

    他心下焦急，顾不得顾惜马力，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，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，妙风垂首不语，跪在阶下，不避不让。。

    “夏之日，冬之夜，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居。。

    “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，只是刹那，他就从湖边返回，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，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，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，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！

    “老七，”青衣人抬手阻止，朗笑道，“是我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在出剑的瞬间，他听到对方大叫，“是我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狂奔而去，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
    然而一睁眼，就看到了妙风。……

    总好过，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“没良心的扁毛畜生。”他被那一击打得头昏脑涨，被她的气势压住，居然没敢立时反击，只是喃喃地咒骂那只鹞鹰，“明天就拔了你的毛！”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，脚印旁，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：这些年，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，以为她遭到胁迫，或者是变了心——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。！

    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
    脚印！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，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！。

    “蠢材，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？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。”教王笑起来了，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，“摩迦一族的覆灭，那么多的血，你全忘记了？那么说来，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，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……”！

    是的，到如今，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