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
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
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有些不安: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,却不肯说出来。。
“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!”
对不起什么呢?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。。
她平复了情绪,缓缓起身出轿,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,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,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,浩浩荡荡,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!
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
“不救他,明介怎么办?”薛紫夜仰起头看着她,手紧紧绞在一起,“他会杀了明介!”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她将笔搁下,想了想,又猛地撕掉,开始写第二张。。
“除此之外,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,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,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,经常深宵不熄。!
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。
旋“风,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,教王眼神凝聚,“你说什么?”。
“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!
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然而眼睛尚未睁开,便一把将她抱起,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,半空中身形一转,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,已然重新落地。!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
“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,从马上一掠而下,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。!
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,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。封喉?。
“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。
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!
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,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。。
““薛谷主!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,忽转严肃,隐隐透出杀气。。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“——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外来的汉人女孩,明介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。!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,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。。
瞳急促地呼吸着,整个人忽然“砰”的一声向后倒去,在黑暗里一动不动。……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
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?她想做什么?
——是妙风?。
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。
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随着他的举手,地上的霍展白也机械地举起了同一只手,仿佛被引线拉动的木偶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,脸色苍白,却始终不吐一字。!
“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,声音平静:“过来,我在这里。”……”
“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,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,他的癫狂执著,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,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,为之摇头叹息。。
像他这样的杀手,十几岁开始就出生入死,时时刻刻都准备拔剑和人搏命,从未片刻松懈。然而不知道为什么,这一次内心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,让他违反了一贯的准则,不自禁地想走过去看清楚那个女医者的脸。。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