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！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，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，“救人！”

    难道，他的那一段记忆，已经被某个人封印？那是什么样的记忆，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？到底是谁……到底是谁，屠戮了整个摩迦一族，杀死了雪怀？

    “嚓”，轻轻一声响，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，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！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
    “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，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，叼起了一管毛笔，回头看着霜红。！”

    她挥了挥手，示意侍女们退出去，自己坐到了榻边。。

    晚来天欲雪，何处是归途？！

    她看也不看，一反手，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，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，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侧头，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，叹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瞳，真可惜，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，声音娇脆，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，“可是，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，居然没通知我呢？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出来的时候，感觉风很郁热，简直让人无法呼吸。！

    来不及多想，知道不能给对方喘息，杀手瞳立刻合身前扑，手里的短剑刺向对方心口。然而只听得“叮”的一声，他的虎口再度被震出了血。。

    旋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，转身。。

    ““啊，我忘了，你还没解开血封！”薛紫夜恍然，急道，“忍一下，我就替你——”！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！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
    “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，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！

    “可算是回来了呀，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，美目流转，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，脚印旁，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。

    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，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，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，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！。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！

    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，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：二十多年后，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，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；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，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天……是见鬼了吗？”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，提灯照了照地面。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，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，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，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，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！。

    “然而抬起头，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！

    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？。

    妙风走过去，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：“参见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“熟门熟路，他带着雪鹞，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。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……

    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，他的手抬了起来，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的死穴。

    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，并不避让，眼神平静，面上却无笑容。

    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，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。

    雪下，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。

    “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声称呼，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，应该称其前辈；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，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？。

    妙水施施然点头：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，向来不算少。”！

    “雅弥沉默许久，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说起来，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，”妙水娇笑起来，“托了她的福，沐春风心法被破了，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。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，明力死了，妙火死了，你废了——剩下的事，真是轻松许多。”。

    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，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，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，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。

    暮色里，寒气浮动，云层灰白，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，抖开却是一袭大氅，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：“就算是神医，也要小心着凉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，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，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，也终于是油尽灯枯，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