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
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,有些惧怕,低头道,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
“光。”。
——然而此刻,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!。
“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!”
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。
笛声如泣,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,低眉横笛,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,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,而天涯,便是他的所往——没有人认出,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。昨夜那一场痛哭,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,只是一夜过去,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——!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。
“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!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旋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!
十五日,抵达西昆仑山麓。!
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,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,但那种笑,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!
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,咳嗽着。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,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,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,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。一个时辰后,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。。
“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“是的,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,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,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,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,“你很意外?”。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!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“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。
“传说中,二十年前药师谷的唐临夏谷主、她师傅廖青染的授业恩师,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书阁里的,年仅三十一岁——一直到死,手里还握着一本《药性赋》,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。!
一声呼哨,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,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,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,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。
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……
姐姐死了……教王死了……五明子也死了……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,终于都死了。这个大光明宫,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——可在这个时候,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?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
“小姐,这样行吗?”旁边的宁婆婆望着霍展白兴高采烈的背影,有些担忧地低声。。
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。
“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。
“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
他开始喃喃念一个陌生的名字——那是他唯一可以指望的拯救。!
“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……”
““妙风!”她脱口惊呼起来,一个箭步冲过去,扳住了他的肩头,“让我看看!”。
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,心下一阵迟疑。。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!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