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
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
“薛谷主!”妙风手腕一紧,疾驰的马车被硬生生顿住。他停住了马车,撩开帘子飞身掠入,一把将昏迷的人扶起,右掌按在了她的背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力汹涌透入,运转在她各处筋脉之中,将因寒意凝滞的血脉一分分重新融化。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“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!”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妙水哧地一笑,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:“这个啊,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!
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
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。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“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!
他抱着头,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,急促地呼吸。。
旋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!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
“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,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!
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。
“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。
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?。
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“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,心下一阵迟疑。。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“等风再度流动的时候,院子里那一树梅花已然悄然而落。!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“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。
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。她隔着发丝触摸着,双手微微发抖——没有把握……她真的没有把握,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,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!……
霍展白没有回答,只是冷定地望着他—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,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,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。
但是,这一次,她无法再欺骗下去。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习惯了不睡觉吗?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?或者是,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?薛紫夜看了他片刻,忽然心里有些难受,叹了口气,披衣走了出去。。
“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。
“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。
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,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,直冲那座嵯峨的大光明圣殿。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,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。!
“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……”
“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,声音平静:“过来,我在这里。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。
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!
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,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,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——无能为力……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“神医”,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,而不是神啊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