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到了吗?这就是瞳!”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
薛紫夜惊住:那样骄傲的人,终于在眼前崩溃。。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“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!”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不是假的。是我,真的是我,”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,“我回来了。”!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
两人就这样躺在梅树下的两架胡榻上,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——他嗜酒,她也是,而药师谷里自酿的“笑红尘”又是外头少有的佳品,所以八年来,每一次他伤势好转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求,于是作为主人的她也会欣然捧出佳酿相陪。。
他苦笑着,刚想开口说什么,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,重新沉默。。
“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!
忽然间,气海一阵剧痛!。
旋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,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。
“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,鸡犬相闻,耕作繁忙,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、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。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,里面却是风和日丽。!
何况……对于明介的金针封脑,还是一点办法也找不到……!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
“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,你们两个,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!!
是吗……他很快就好了?可是,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?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?。
““闭嘴……”他低哑地怒喝,双手瑟瑟发抖,“给我闭嘴!”。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!
因为愤怒和绝望,黑暗中孩子的眼睛猛然闪出了熠熠的光辉,璀璨如琉璃。。
“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!
他悚然惊起,脸色苍白,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。“只要你放我出去”——那句昏迷中的话,还在脑海里回响,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。。
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。
““看啊,真是可爱的小兽,”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,微笑道,“刚吃了乌玛,心满意足得很呢。”。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……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
玉座上,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
这个前任回鹘王的幼女,在叔父篡夺了王位后,和姐姐一道被送到了昆仑。骤然由一国公主成为弃女,也难怪这两姐妹心里怀恨不已——只不过,乌玛毕竟胆子比妹妹大一些。不像娑罗,就算看到姐姐谋逆被杀,还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表示。。
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,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,从未示人,却也从未遗落。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离开冬之馆,沙漏已经到了四更时分。。
他直奔西侧殿而去,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,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,人呢?不是早就约好,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?这样的要紧关头,人怎么会不在?!
““来!”……”
“天亮得很慢,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!
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