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
骑马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。混在那些鲜衣怒马、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,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:白衣破了很多洞,头发蓬乱,面色苍白——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,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。。
“嘿嘿……想你了嘛。”他低声下气地赔笑脸,知道自己目下还是一条砧板上的鱼,“这几天你都去哪里啦?不是说再给我做一次针灸吗?你要再不来——”。
“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!”
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!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
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,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,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“风,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,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,“这是我的瞳。”。
“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,然而,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,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,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。!
“是。”妙火点头,悄然退出。。
旋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“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,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?!
“嗯。”薛紫夜挥挥手,赶走了肩上那只鸟,“那准备开始吧。”!
梅花如雪而落,梅树下,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,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
““不可能!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,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,“你看,龙血珠已经不在了!药应该炼出来了!”!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“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“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,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。”薛紫夜收起了药箱,看着他,“你若去得晚了,耽误了沫儿的病,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——那么多年,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。”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!
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,手一滑,银针刺破了手指,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。。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“你这样可不行哪,”出神的刹那,一只手忽然按上了他胸口的绷带,薛紫夜担忧地望着他,“你的内息和情绪开始无法协调了,这样下去很容易走岔。我先用银针替你封住,以防……”。
“一只白鸟穿过风雪飞来,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,尖利的喙啄穿了他的手。!
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?他懒得抬头。。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。
“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……
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
那是七星海棠,天下至毒!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?。
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“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“她拉过缰绳,交到霍展白手里:“去吧。”。
然而,在那样的痛苦之中,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,充满了四肢百骸!!
““好生厉害,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,“居然以一人之力,就格杀了八骏!”……”
“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喜怒,只是带着某种冷酷和提防,以及无所谓。!
“嗯,是啊。”那个丫头果然想也不想地脱口答应,立刻又变了颜色,“啊……糟糕,谷主说过这事不能告诉霍公子的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