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“明介……”她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,有些不知所措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怀里,心中喃喃——明介,如今的你,已经连自己的回忆都不相信了吗?
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“薛谷主,”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,终于盈盈开口,“想看手相吗?”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!”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!
卫风行震了一震,立刻侧身一溜,入了内室。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。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!
“好吧,我答应你,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,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,竖起了一根手指,“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。
旋“小怪物,吃饭!”外头那个人哑着嗓子喝了一声,十二分的嫌恶。。
“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!
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,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,另一只手一松,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!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
“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!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“那些事情,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,用剑斩开一切,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,那样纯粹而坚定,没有怀疑,没有犹豫,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,这样的日子,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?。
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!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。
“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,“去药房,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“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!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薛谷主?”看到软轿在石阵对面落下,那人微笑着低头行礼,声音不大,却穿透了风雪清清楚楚传来,柔和悦耳,“昆仑山大光明宫妙风使,奉命来药师谷向薛姑娘求医。”。
“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。
然而叫了半天,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: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?咦?”……
她俯下身,看清楚了他的样子:原来也是和明介差不多的年纪,有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,面貌文雅清秀,眼神明亮。但不同的是,也许因为修习那种和煦心法的缘故,他没有明介那种孤独尖锐,反而从内而外地透出暖意来,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妖邪意味。
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,他在玉座面前跪下,深深低下了头,“属下前去长白山,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,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
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。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“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,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。
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!
“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,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,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……”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!
长长叹了口气,他转身望着窗内,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,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