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

    此念一生，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。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，身形转守为攻，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，断然反击。徐重华始料不及，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！”僵持中，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，看着归来的人，声音欣喜而急切，单膝跪倒，“您可算回来了！快快快，教王吩咐，如果您一返回，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！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
    “二十多年后，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，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！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黑夜里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，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！

    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，却无法动摇他的心。他自己，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，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？如今的他，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。

    妙风脸色一变，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，只是低呼：“薛谷主？”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只是睡了一觉，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
    “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！

    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，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，长长吐了口气：“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，投宿在这里，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——老七你发什么疯啊！”。

    旋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，“你自己撑得住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话音未落，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！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？！

    “很可怕吧？”教王背对着她，低低笑了一声，“知道吗？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事情已经完毕，该走的，也终究要走了吧。！

    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！。

    “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，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一睁开眼，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，也机灵得多，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，四肢无法移动，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，发出了一声惊呼：“小心！瞳术！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，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，“霜红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六弟！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，连忙冲过去接住。。

    怎么会变成这样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？。

    “大惊之下，瞳运起内息，想强行冲破穴道，然而重伤如此，又怎能奏效？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，却无法移动丝毫。！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，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蹙眉：“我不明白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是你？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，便不再多问，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

    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？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，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，忽然间脸色一变，“糟了！”

    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，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？平日那般洒脱，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？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，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，表情霍然转为严厉，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，现在又得了这种病，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，是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使，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，隐隐不悦，“时间不早，我要休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，是想杀了他！。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，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她讷讷点头，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！

    “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是他多年的同僚，争锋的对手，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，然而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，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，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。

    那种袭击全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脱口大叫，然而一块布巾及时地塞入了他嘴里。。

    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！

    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，牛角琢成，装饰着银色的雕花，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