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，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她侧过身，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，一字一顿道：。

    妙风点点头：“妙水使慢走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！”

    开始渗出。。

    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，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，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！！

    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，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

    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，凝视着他，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

    “唔。”第一针刺入的是脊椎正中的天突穴，教王发出一声低吟，眉头微微蹙起——妙风脸色凝重，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按上剑柄。然而薛紫夜出手快如闪电，第一针刺入后，璇玑、华盖、紫宫、玉堂、檀中五穴已然一痛，竟是五根金针瞬间一起刺入。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
    “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！

    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，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。

    旋是的，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，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，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，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，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。

    “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！

    看来，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。！

    ——第一次，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

    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！

    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，勃然大怒。。

    “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，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，扬长而去。。

    “错了。要杀你的，是我。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
    他们忽然间明白了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：妙风使身边，居然还带着一个人？！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！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，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，也在所不惜？！！

    轿子抬起的瞬间，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，朗朗道：“在下来之前，也曾打听过——多年来，薛谷主不便出谷，是因为身有寒疾，怯于谷外风雪。是也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，心下一阵迟疑。。

    第二日日落的时候，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，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
    ““否则，你会发疯。不是吗？”！

    住手！住手！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，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
    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，幽然神秘，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，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，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，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，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。

    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……

    他们两个，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，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，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，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！

    那些马贼齐齐一惊，勒马后退了一步，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：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，长不过一尺，繁复华丽，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，毫无攻击力。

    今年的十个病人已然看完了，新一轮的回天令刚让霜红带出谷去，和往年一样沿路南下，从江湖上不同的几个地方秘密发送出去，然后再等着得了的人送回来求医——薛紫夜一时得了闲，望着侍女们在药圃里忙碌地采摘和播种各种草药，忽然间又觉得恍惚。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还要来！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，死死按着她的手，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不要这个！”终于，他脱口大呼出来，声音绝望而凄厉，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！”。

    “龙血珠？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，握住剑柄。。

    谁能常伴汝？空尔一生执！！

    “妙风脸色一变，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，只是低呼：“薛谷主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？这种毒，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，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！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