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青染没想到,自己连夜赶赴临安,该救的人没救,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
怎么可以!。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“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!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教王大笑起来,抓起长发,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,“吃吧,吃吧!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,我可爱的小兽们!”。
风雪终于渐渐小了,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,充满了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。!
那些怒潮汹涌而出,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,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。
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,眼神冷利,“他是一个天才,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,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,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“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!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旋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。
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!
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!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
“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,忽然笑了一笑,轻声:“好了。”!
她低头走进了大殿,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。。
““是吗?那你可喝不过她,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,对他眨了眨眼睛,“喝酒,猜拳,都是我教给她的,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?当年的风行,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。
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,将左手放到她手心,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。。
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,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,绝不可再留,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,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,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,也最隐秘的原因,是因为——!
红色的雪,落在纯黑色的剑上。血的腥味让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,说起来,对于他这个向来有手不沾血习惯的人来说,这次杀的人实在是……有点太多了。。
“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。
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。
“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!
“嚓”,轻轻一声响,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,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!。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“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……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
“没事,让他进来吧。”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,绿衣美人拉开了门,亭亭而立,“妈妈,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。”
“闭嘴!”他忽然间低低地叫出声来,再也无法控制地暴起,一把就扼住了薛紫夜的咽喉!。
重重的帘幕背后,醍醐香萦绕,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。
“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,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,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!
“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: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,她就有了打算——……”
“他是那样贪生怕死,为了获得自由,为了保全自己,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——然后,被逼着拿起了剑,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……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,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,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,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。。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。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!
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