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
金针一取出,无数凌乱的片断,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,将他瞬间包围。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!”
那些事情,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,用剑斩开一切,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,那样纯粹而坚定,没有怀疑,没有犹豫,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,这样的日子,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?。
“瞳!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,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,脱口喊道,“帮我!”!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
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旋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“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!
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!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
“薛紫夜伸臂撑住他,脱口惊呼:“妙风!”!
“与其有空追我,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。
““召集八剑?”霍展白微微一惊,知道那必是极严重的事情,“如此,廖谷主还是赶快回去吧。”。
“太好了。”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,喜不自禁,“太好了……明介!”。
“绿儿,小橙,蓝蓝,”她站起身,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,“抬他入谷。”!
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,流露出诧异之色:“公子找谁?我家相公出去了。”。
“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!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,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,似乎心里有气:“喏,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?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没钱没势,无情无义,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!真是鬼迷心窍。”。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……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
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
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。
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?”薛紫夜愤然而笑,冷嘲道,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,我怎么敢啊,妙风使!”。
“——那个传说中暗杀之术天下无双,让中原武林为之震惊的嗜血修罗。。
“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,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,但那种笑,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。
“想救你这些朋友吗?”擦干净了剑,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,对着霍展白冷笑,“答应我一个条件,我可以放了他们。”!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……”
“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,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“嘎吱——”旁边的墙壁裂开了一条口子,是活动的木板被抽出了,随即又推送了回来,上面放着一条干鱼和一碗白饭,千篇一律。。
那一瞬间,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,她脱口惊叫起来,闭上了眼睛。!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