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。
“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!”
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,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?。
血封!还不行。现在还不行……还得等机会。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
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。
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得不敢呼吸,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,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。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,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。。
旋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!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!
妙水细细端详她的手,唇角噙着笑意,轻声曼语:“可惜,姻缘线却不好。如此纠缠难解,必然要屡次面临艰难选择——薛谷主,你是有福之人,一生将遇到诸多不错的男子。只不过……”
“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!
“绿儿,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。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!
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她在水中又沉思了片刻,才缓缓站起。“哗啦”一声水响,小晶连忙站在她背后,替她抖开紫袍裹住身体。她拿了一块布巾,开始拧干湿濡濡的长发。。
““啊。”看到她遇险,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,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,挣扎着想站起来,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,不能动弹丝毫。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“他摸着下巴,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——忽然间蹙眉:可是,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?!
暮色里,寒气浮动,云层灰白,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,抖开却是一袭大氅,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:“就算是神医,也要小心着凉。”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“呵,不用。”她轻笑,“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。是你,还有……他的母亲。”。
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……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
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,针一样的尖锐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“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“然而,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。
薛紫夜望着他。!
“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……”
“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,和她不相干。。
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,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,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、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——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,该有多好呢?。
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执著而不顾一切;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,所有的一切,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,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,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!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