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刹那,教王身侧的妙风已然惊觉,闪电般迅捷地出手,想也不想便一掌击向薛紫夜,想把这个谋刺者立毙于掌下!
紫夜,我将不日北归,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
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“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!”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。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!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
那血,遇到了雪,竟然化成了碧色。
她努力坐起,一眼看到了霍展白,失惊:“你怎么也在这里?快回冬之馆休息,谁叫你乱跑的?绿儿呢,那个死丫头,怎么不看住他!”。
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“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,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——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,躲藏在面具之下,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。!
“怎么样,是还长得很不错吧?”绿儿却犹自饶舌,“救不救呢?”。
旋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,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。
““说起来,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,”妙水娇笑起来,“托了她的福,沐春风心法被破了,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。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,明力死了,妙火死了,你废了——剩下的事,真是轻松许多。”!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!
绿儿跺脚,不舍:“小姐!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
““我看薛谷主这手相,可是大为难解。”妙水径自走入,笑吟吟坐下,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,“你看,这是‘断掌’——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,但脾气过于倔犟,一生跌宕起伏,往往身不由己。”!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“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。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,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这、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?多少年了,如今,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?!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。
“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“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!
他狂喜地扑到了墙上,从那个小小的缺口里看出去,望见了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:“小夜姐姐!是你来看我了?”。
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。
“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。
她只是给了一个机会让他去尽力,免得心怀内疚。……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。
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
“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。
“那一眼之后,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。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,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。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!
““不要管我!”周行之脸色惨白,嘶声厉呼。……”
“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。
“就为那个女人,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,拔起了剑。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!
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