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嗒！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，断为两截。

    “夜里很冷，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，“薛谷主，小心身体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望了她一眼，不知道这个女子想说什么，目光落到妙水怀里的剑上，猛地一震：这，分明是瞳以前的佩剑沥血！。

    妙空侧过头，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，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，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，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，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，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，妙风垂首不语，跪在阶下，不避不让。！”

    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她……”他忍不住开口，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。！

    他放缓了脚步，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，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，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，柔声招呼：“瞳公子回来了？”

    “两位客官，昆仑到了！”马车忽然一顿，车夫兴高采烈的叫声把她的遐想打断。

    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，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
    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，拿走了那个药囊，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
    ““今日有客了吗？”他顿住了脚。！

    冰层在一瞬间裂开，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
    旋“放开他，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，“我是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，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，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，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，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，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，转瞬消失。！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！

    “不！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，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！

    一夜的急奔后，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，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——他知道，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，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，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站在雪地上，衣带当风，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，声音也柔和悦耳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，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，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！。

    小夜……小夜……我好容易才跑出来了，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跑？。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！

    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，她用尽全力挖下去，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可你的孩子呢？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，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？他刚死了你知道吗？”！

    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，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。

    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，眼看妙风倒地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。

    她缓缓醒转，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……

    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，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，更是个情种，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，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

    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，似乎是雪亮的闪电，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，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
    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？她摇了摇头，有些茫然，却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剧烈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，却不敢还手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，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！

    “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，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，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！

    连着六七剑没有碰到对方的衣角，绿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，提剑喘息：这个人……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过重伤？怎么一醒来动作就那么敏捷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