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
瞳在风里侧过头,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,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十二年前,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,出卖了自己的人生!他终于无法承受,在黑暗里低下了头,双手微微发抖。!”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!
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
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,还没进去,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,对他摆了摆手。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!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旋“教王的情况如何?”他冷然问。。
““呵,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,都是些什么东西?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。”瞳冷笑,眼神如针,隐隐带了杀气,“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?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?”!
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!
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
““请您爱惜自己,量力而行。”老侍女深深对着她弯下了腰,声音里带着叹息,“您不是神,很多事,做不到也是应该的——请不要像临夏祖师那样。”!
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“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。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!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“如今,难道是——!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“然而,就在那一瞬间,那个垂死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!。
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……
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
他直奔西侧殿而去,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,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,人呢?不是早就约好,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?这样的要紧关头,人怎么会不在?
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,持剑告退。。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“薛紫夜望着他,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。。
“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!
“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……”
“他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。完了,难道是昨夜喝多了,连这等事都被套了出来?他泄气地耷拉下了眼皮,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,恨不得把它敲破一个洞。。
“滚……给我滚……啊啊啊……”那个人在榻上喃喃咒骂,抱着自己的头,忽地用额头猛烈撞击墙壁,“我要出去……我要出去!放我出去!”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!
瞳一惊后掠,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