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

    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

    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，斩钉截铁。。

    然而下一瞬，她又娇笑起来：“好吧，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？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，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，依然带着淡笑，“恭喜。”！”

    妙风看了她一眼，轻轻放下轿帘，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：。

    她戳得很用力，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，“八年来，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？”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摩迦村寨？瞳的故乡吗？”教王沉吟着，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，冷笑起来，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何处是归途？！

    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！。

    旋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！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。”夏浅羽舒了一口气，终于笑起来，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，“好兄弟！”！

    “啊？”绿儿惊讶地张大了嘴。

    “妙水一惊，凝望了她一眼，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！

    她还在微弱地呼吸，神志清醒无比，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，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：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，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？她竟救了他！。

    ““哈……原来是因为这个！”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，忍不住失声大笑，“愚蠢！教王是什么样的人？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，就放了瞳？”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样血腥的一夜之后，什么都不存在了。包括雪怀。！

    “大家上马，继续赶路！”他霍然翻身上马，厉叱，“片刻都不能等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，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笑了笑，只是加快了速度：“修罗场出来的人，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！

    “想救你这些朋友吗？”擦干净了剑，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，对着霍展白冷笑，“答应我一个条件，我可以放了他们。”。

    遥远的漠河雪谷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看到瞳已然消失，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。。

    霜红轻轻开口：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：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，要我告诉你，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！

    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？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！”

    夏之园里，绿荫依旧葱茏，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
    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室内炉火熊熊，温暖和煦，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，听得声音，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
    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，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？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？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，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，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，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笑了起来，张了张口，仿佛想回答她。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，将他的声音淹没。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，始终未能说出话来，眼神渐渐涣散。。

    “啪嗒！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，断为两截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负手站在这浩瀚如烟海的典籍里，仰头四顾一圈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抬手压了压发上那枚紫玉簪：“宁姨，我大概会有两三天不出来——麻烦你替我送一些饭菜进来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