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““光。”!”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
而且,他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摩迦一族的特征,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——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,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然而他却站着没动:“属下斗胆,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,过目点数。”。
“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,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,微笑道:“瞳,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!
片刻,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。
旋来不及想,她霍地将拢在袖中的手伸出,横挡在两人之间。。
“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?这个人到底是谁?又是怎么活下来的?!
说到最后一句,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,转瞬消散。!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
“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!
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“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!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“开始吧。”教王沉沉道。。
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。她隔着发丝触摸着,双手微微发抖——没有把握……她真的没有把握,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,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!。
“身形交错的刹那,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。!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。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,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,“滚吧。”……
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,持剑告退。
“哟,早啊!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,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,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
只是睡了一觉,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“开始吧。”教王沉沉道。。
““哈……嘻嘻,嘻嘻……霍师兄,我在这里呢!”。
“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。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!
“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,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,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,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——……”
“出了这个关,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。
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。
没有现身,更没有参与,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。!
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