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,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,他的癫狂执著,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,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,为之摇头叹息。
“霍展白?”看到来人,瞳低低脱口惊呼,“又是你?”
“啊。”看到她遇险,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,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,挣扎着想站起来,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,不能动弹丝毫。。
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。
“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!”
薛紫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,眼睛里却殊无笑意——如果……如果让他知道,八年前那一张荟萃了天下奇珍异宝的药方,原来只是一个骗局,他又会怎样呢?。
难道,他的那一段记忆,已经被某个人封印?那是什么样的记忆,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?到底是谁……到底是谁,屠戮了整个摩迦一族,杀死了雪怀?!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。
“那是善蜜王姐?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,怎么会是善蜜王姐!!
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旋“这一次,无论如何,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。
“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!
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!
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
“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,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!
“可是……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……”她醉了,喃喃,“你还不是杀了他。”。
“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。
那样的语调轻而冷,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,折射出冷酷的光。深知教王脾性,妙风瞬间一震,重重叩下首去:“教王……求您饶恕她!”。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!
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“顿了顿,女医者眼里忽然流露出绝望的神情:“我是想救你啊……你怎么总是这样?”。
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,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,怔了一怔,却随即笑了,“或许吧……不过,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,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,“但现在,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?”。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。
“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,背上毛根根耸立,发出低低的呜声。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……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。
““在你们谷主没有回来之前,还是这样比较安全。”霍展白解释道。。
“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,浑若无事。!
“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,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,手腕一翻,抵住腹部。……”
“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!
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,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,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,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,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,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,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