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

    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，然而眼睛尚未睁开，便一把将她抱起，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，半空中身形一转，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，已然重新落地。

    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！。

    她的手衰弱无力，抖得厉害，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，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——想也不想，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，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，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！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还要来？”瞳松开了紧握的手，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。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，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，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，松开了手，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：“为什么还要来……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？”。

    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“还算知道痛！”看着他蹙眉，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

    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，便会动摇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及时站住了脚，气息甫平，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，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，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，如今带着薛紫夜，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！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感觉一沾到床，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。

    旋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，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，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，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：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，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，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，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？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，离开那个村子，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，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！

    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？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？！

    “教王已出关？”瞳猛然一震，眼神转为深碧色，“他发现了？！”

    “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！

    沉默许久，妙风忽地单膝跪倒：“求教王宽恕！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随她猝然地离去，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
    那一些惨叫呼喊，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这……”仰头望了望万丈绝壁，她有些迟疑地拢起了紫金手炉，“我上不去啊。”。

    不成功，便成仁。。

    “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，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，将药囊抓起，狠狠击向了教王，厉叱：“恶贼！这一击，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！”！

    帘子一卷起，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，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！。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
    “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

    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。

    连日的搏杀和奔波，已然让他耗尽了体力。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。

    “他在黑暗里急促地喘息，手指忽地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。。

    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！

    ““老七？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能一次全歼八骏，这样的人全天下屈指可数。而中原武林里的那几位，近日应无人远赴塞外，更不会在这个荒僻的雪原里和魔宫杀手展开殊死搏杀——那么，又是谁有这样的力量？。

    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
    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？他懒得抬头。！

    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