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……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?他心里想着,有些自嘲。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“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!”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!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
秋之苑里枫叶如火,红衣的侍女站在院落门口,看到了从枫树林中走出的白衣人。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,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,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,示意同伴警惕: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,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!
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旋一切灰飞烟灭。。
“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!
琉璃色的眼睛发出了妖异的光,一瞬间照亮了她的眼眸。那个人似乎将所有残余的力量都凝聚到了一双眼睛里,看定了她,苍白的嘴唇翕动着,吐出了两个字:“救……我……”!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
“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!
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。
“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,失惊,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妙风的手无声地握紧,眼里掠过一阵混乱,垂下了眼帘,最终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属下……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。”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!
其余八剑对视一眼,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,重新聚首,立刻也追随而去。。
“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。
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“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!
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。
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“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……
“看着我!”他却腾出一只手来,毫不留情地拨开了她的眼睛,指甲几乎抠入了她的眼球,“看着我!”
那个秘密蛰伏在他心里,八年来无数次蠢蠢欲动——但事关天下武林,即便是酒酣耳热之际,他也牢牢克制住了自己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!。
“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“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?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,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!
“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……”
“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。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“啊?”她一惊,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,“哦,是、是的……是齐了。”!
妙风站桥上,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,默然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