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医者而言,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
他的眼里,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。
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“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,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,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,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!!”
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,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,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。
“紫夜,”他望着她,决定不再绕圈子,“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,请务必告诉我。”!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
他摸着下巴,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——忽然间蹙眉:可是,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?
片刻的僵持后,她冷冷地扯过药囊,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,对着她一颔首:“冒犯。”。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“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!
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。
旋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“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活不过一个月,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?最多等杀了教王,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。!
他默然地坐下,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——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,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,完全不能动弹。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,想看清楚她的模样。十二年不见了……今夜之后,或者就是至死不见。!
妙水迟疑片刻,手一扬,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,“拿去。”
““不……不!”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,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,不过片刻,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。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,双手紧握,沿着冰河逃离。!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“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。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!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““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,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,一眼就迷上了小姐。死了老婆,要续弦——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,就允了。”抱怨完了,胭脂奴就把他撇下,“你自己吃罢,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!”。
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。
“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!
虽然时辰尚未到,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,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,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:“薛谷主,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。”。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。
“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“老五?!”……
妙水沉吟了片刻,果然不再管她了,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,足下加力,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,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,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,她如虹一样掠出,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
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
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薛紫夜怔了怔,忽地笑了起来: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,你其实真的很厉害?”。
瞳在风里侧过头,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,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。。
““好啦,给我滚出去!”不等他再说,薛紫夜却一指园门,叱道,“我要穿衣服了!”。
“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,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,避开她的视线。。
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!
“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……”
“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!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