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急促地喘息,感觉自己的内息一到气海就无法提起,全身筋脉空空荡荡,无法运气。
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,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继续轻轻问。。
“嗯。”绿儿用剑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,“比那个讨债鬼霍展白好十倍!”。
“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!”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“瞳公子?”教徒低着头,有些迟疑地喃喃,“他……”!
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?
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
她被迫睁开了眼,望着面前那双妖瞳,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。。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“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!
谁?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,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,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。
旋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“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!
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!
他霍然掠起!
“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!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。
“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。
一瞬间,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,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。
他放缓了脚步,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,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,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,柔声招呼:“瞳公子回来了?”!
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,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,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。
“她怔了怔,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:是怕光吗?。
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。
“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!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。
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。
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……
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妙风微笑:“教王于我,恩同再造。”。
“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。
“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,一里,两里……风雪几度将她推倒,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,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,无法呼吸,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。。
原来,怎样精明强悍的女人一遇到这种事,也会蒙住了眼睛。!
“她咬牙撑起身子,换上衣服,开始梳洗。侍女上前卷起了珠帘,雪光日色一起射入,照得人眼花。薛紫夜乍然一见,只觉那种光实在无法忍受,脱口低呼了一声,用手巾掩住眼睛。……”
“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然后,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。。
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!
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