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,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,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,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,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,如王姐最后的要求,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,他总是微笑着,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,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。
“她本是一个医者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然而今日,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,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。那样森冷的大殿里,虎狼环伺,杀机四伏,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。然而,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,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!!”
“薛谷主,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——那么,你将如愿。”教王微笑着,眼神转为冷厉,一字一句地开口,“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。但是,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,才能将他带走。”。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!
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
她看着信,忽然顿住了,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。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!
可是,就算是这样……又有什么用呢?。
旋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!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!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
“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!
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,手下意识握紧了剑,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。。
“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!
“啪”的一声响,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,竟是蛇皮缠着人皮,团成一团。。
“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,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,殿前当值的一个弟子一眼看见,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。。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“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!
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。
妙风默然低下了头,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。。
“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。
“快走!”妙水俯下身,一把将妙风扶起,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……
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,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,不停地扭曲,痛苦已极。
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,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,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
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“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。
“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“然而,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,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——……”
“刺破血红剑影的,是墨色的闪电。。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。
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!
不行……不行……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……。